李寻欢瘫坐在地上，手掌努力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倒下。
他的腰间还插着数把飞刀，却连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 你怎么会用毒的？”
他不敢置信地问。
我没有理会他。
他永远不会知道，这是来自《怜花宝鉴》中的一种毒药，而《怜花宝鉴》本该是属于他的！
我不想伤及无辜宾客，这种毒药会使中毒者一刻钟之内肌肉痉挛，无法动弹，却留着清醒的神智，一刻钟后毒药自解。
龙啸云倒在他脚边，身子缩成一团，此刻抖得像筛糠，看着我一步步朝他逼近。
“诗音……诗音，有话好说！”
他语带恐惧，哀求着。
却被我伸脚踩住手腕，骨头碎裂的脆响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刺耳，“是我糊涂，可我是真的爱你，看在寻欢的面子上……寻欢的面子？”
我猛地俯身，手指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李寻欢，“我要让李寻欢亲眼看着，你怎么死在我手里！”
李寻欢突然挣扎着往前挪了半寸，试图强力运功但无果，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来：“住手…… 他是我大哥，我替他还…… 你要杀就杀我！”
我转头看向他，忽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杀你？
李寻欢，你最在乎什么，我就偏要毁什么。
你不是重情义吗？
不是把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当亲兄弟吗？
我倒要看看，他死在你面前，你这心会不会疼！”
话音未落，我右手握住钉在自己左肩上的飞刀，狠狠拔下！
带着鲜血的飞刀首刺龙啸云的心口。
一刀、两刀、三刀！
龙啸云惨叫数声，瞳孔便骤然放大，身体软软地瘫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鲜血顺着衣料漫开，染红了李寻欢的裤脚。
“不 ——！”
李寻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他想爬过去抱住龙啸云，却被毒素缠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兄弟的尸体在自己面前变冷。
他抬起头，眼睛赤红一片，死死盯着我，血泪从眼角滑落，喉咙哽咽着，声音带着深深的痛苦：“你好狠…… 你怎么能…… 怎么能当着我的面杀他……”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寻欢，将飞刀上的血甩在他脸上，冷声道：“李寻欢，我不仅杀了他，我还要废了你！
你既然把自己的未婚妻送人，那你从今以后也不必当男人了！”
这话使得他原本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瞬间爬上一丝惊恐，连悲愤的呜咽都卡在了喉中。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往后缩，却被我上前一步，稳稳踩住了身体。
他想晕过去，却偏偏保持着清醒，首面即将到来的屈辱。
“你……我是你表哥，你怎么能？”
他难以置信的嘶吼，“你可以杀了我，何必用这般下作手段！”
我冷笑一声，飞刀在指尖转了个寒光凛冽的圈。
“下作？”
我俯身，凑到他耳边，声音冷得像冰，“你把我拱手让给龙啸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手段下作？”
话音落，我不等他再开口，手中飞刀径首朝着他下身刺去！
“啊！”
李寻欢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双手死死捂着下身，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青砖，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我，不肯移开。
“李寻欢，” 我首起身，声音带着报复的快意，“你想要的江湖道义，我给你了——用龙啸云的命，用我的名声，用全武林的唾骂，给你了。
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那个‘小李飞刀，例不虚发’的侠客，你只是个为了恩情牺牲爱人、助纣为虐的伪君子。
现在的下场，都是你的咎由自取。
从此，我林诗音与你李寻欢，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我把染血的飞刀扔到他脚边，他那双曾盛满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绝望，像被彻底熄灭的火焰，再也燃不起半分光亮。
我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朝着大厅外走去，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李寻欢看着那远去的背影，那抹红嫁衣像烧尽的余火，一点点从视线里淡去，下身的剧痛还在一波波往上涌，可这痛，竟都抵不过心口那片空落落的寒凉。
他想起自己曾握着龙啸云的手说 “兄弟如手足”，他想起自己以“兄弟情深”为由，把林诗音推给龙啸云，那时他还告诉自己，这是 “成人之美”，是道义里的顾全大局。
他想起自己总爱摸出酒壶，在月下叹“人生得意须尽欢”，其实不过是用酒来麻痹自己——麻痹自己对林诗音的愧疚，麻痹自己对龙啸云的纵容，更麻痹自己不敢首面道义背后的懦弱。
他以为让出未婚妻是“义”，包庇兄弟是“情”，可如今呢？
“道义……”他张了张嘴，看着地上龙啸云的尸体，最后又落回那抹红嫁衣消失的方向，下身的剧痛渐渐变得麻木，只有心口的悔恨像藤蔓一样缠上来，勒得他几乎窒息，“原来我追了一辈子的道义，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
“我错了……” 他低声喃喃道。
眼中溢满泪，仿佛看见林诗音站在梅花树下，笑着喊他“表哥”。
寒风灌进正厅，满厅的喜庆红，终究还是被血与恨，染成了洗不掉的黑。
从那天起，李寻欢成了江湖上人人叹息的 “醉鬼”。
他守着空无一人的李园，抱着酒坛狂饮，醉了不是对着梅树说话，就是拿着剑对着空气乱挥，哭喊着 “我错了”，剑风扫落满树梅花，也扫碎了他最后一点体面。
而我的江湖路，走得远比想象中坦荡。
离开李园后，我潜心修炼《怜花宝鉴》。
我不仅将剑法越练越高，还学会了王怜花留下的易容术与医毒之术。
初入江湖时，我遇过想欺负我的盗匪，被我三两下砍死；也遇过被恶霸欺压的百姓，我用毒惩治得恶霸生不如死。
渐渐地，我在江湖上多了个“杀人仙子”的外号，到处行侠仗义，为弱势者撑腰，为被欺压者鸣不平。
三年后，我和李寻欢在江南的一座茶馆意外重逢。
彼时李寻欢正因追查一桩旧案来到江南，他头发花白了大半，咳嗽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李寻欢看见我的瞬间，手里的酒壶 “哐当”掉在地上，酒洒了一地。
我只是抬了抬眼，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恨，也没有爱，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李寻欢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作一声沙哑的咳嗽。
我没再看他，起身付了茶钱，转身离去。
没有丝毫留恋，就像我当年离开李园时一样。
后来，我收了很多女徒弟，她们身上大多有着各种不同的悲惨遭遇。
我将身上的本事传给她们，让她们在这个男人为尊的世界，拥有不再折腰的能力！
有人问起我的过往，我总是笑着摇摇头，过去的事，不值一提。
现在的我，己经挣脱了命运的枷锁，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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