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江歌搂着大头的肩膀笑着问："兄弟们，说真的，我阿歌加入洪兴就是想多赚点钱，对打打杀杀没兴趣。你们有什么赚钱的门路？一起发财啊！"
男人喝酒不是聊女人就是聊钱，再不然就是有钱了怎么 。这个话题立刻引起热烈讨论，几个喝大的兄弟迫不及待地献计献策。
"歌、歌哥！要说来钱快，当然是做白面生意啦！"一个醉醺醺的肌肉男压低声音说，"不过咱们洪兴不碰这个，这是底线！你可要记牢了！"
江歌笑着点头："是是是！肌霸哥说得对，我一定记住。"
"抢、抢银行来钱快！就是容易被条子盯上，花钱也不方便。"又一个醉鬼出了馊主意。
"走私更赚，弄几艘快艇，跑一趟就是几十万。"
"你傻啊！还不如抢条街收保护费，起码不用担心翻船。"
小弟们七嘴八舌，出的主意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江歌听得直摇头，苦笑道："要是做正经生意呢？有没有容易上手的？"
"歌哥你这么帅，随便找几个妞往砵兰街一送，保证赚翻啦！"有个猥琐的家伙刚说完，就被小结巴瞪得直赔笑，赶紧闭嘴。
大头拍拍江歌肩膀叹气道："兄弟，别想太多。咱们混社团的赚不了大钱，做正行更难。除非像大佬那样开 ，可你有那么多本钱吗？"
众人纷纷点头。捞偏门还有戏，做正行太难了。
"我看你身手不错，不如跟我去打拳！级别上去了奖金很可观。"
大头兴致勃勃地分享了自己的见解。
这时，沉默许久的阿波突然插话。作为大头的好兄弟，这个皮肤黝黑的精瘦青年开口道："歌哥、大头哥，我倒是知道个来钱的门路。虽然发不了大财，赚点零花钱肯定没问题。"
原来阿波的亲叔叔是九龙城寨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专门经营仿牌服装批发，手上有大量货源。靠着城寨里免税、廉价劳动力和偷接的电，生产成本低得惊人。
阿波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交两三万港币押金，凭他的关系就能拿到货。随便支个摊子就能赚钱。但洪兴的小弟们一听要摆地摊，个个面露不屑。他们好歹是社团里有名有姓的四九仔，去卖假货多丢份儿？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江歌却眼前一亮。这顿饭请得太值了，阿波这条人脉就是无价之宝。别人只看到摆摊卖货，他却看到了九龙城寨背后蕴藏的无限商机。
酒过三巡，众人和江歌的关系更亲近了。谁都愿意结交这样有本事又豪爽的朋友。散场时，小结巴拽着江歌胳膊非要跟他回家，惹得众人哄笑。
"别闹！歌哥挑得很！""想做他女人的能从慈云山排到尖沙咀！"在众人的调侃中，小结巴羞恼不已。
江歌凑近她耳边低语："先把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妆卸了再来找我，我喜欢清纯的。"小结巴耳根通红，小声辩解："人家本来就很清纯...化妆是为了在道上保护自己嘛。"
说罢，小结巴轻轻捶了江歌两拳，开心地转身跑开。
送走众人后，江歌独自来到慈云山球场。
夜色渐深，凉风拂面。
站在球场 ，江歌闭目静立。
在他脚下约四米深处，铁血族虫体正潜伏其中。
江歌的意识与虫体紧密相连，能同时感知两具身体的状态。
这种双重感知异常奇妙！
铁血虫体虽在休眠，但江歌能清晰感受到它正在积蓄能量，
待蜕变完成后，将迎来全新的生命形态。
然而虫体不断增长的体型令江歌颇为困扰。
这具分身绝不能暴露，若继续膨胀，即便深埋地下也难保不被发现。
总不能当宠物饲养吧？
养狮虎尚可，如此庞大的铁血族生物，
一旦现身必会引起恐慌，招致人类围剿。
必须尽快积累财富，购置专属领地，才能隐藏铁血分身的存在。
江歌暗自决定，必要时先筹钱买下这个球场，
将此地划为私人领域，能瞒一时是一时。
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一万六千元，江歌无奈苦笑，时间紧迫啊。
地底深处的铁血虫体似乎感应到宿主的焦虑，
从口器中发出细微嗡鸣作为回应。
庙街始终是港岛最喧嚣热闹的街区之一。
这里美食云集，无论餐馆还是舞厅，都能品尝地道港味。
算命摊林立的街道更是庙街特色，
生面孔踏入此地，走不了几步就会被各路"大师"拦住，送上几句运势预言。
此刻江歌与乌蝇正穿行在庙街。
他们并非来闲逛，而是奉命收账。
大佬B又派给他们新的讨债任务。
不过这次并非向江湖人士催款，而是收取店铺租金。
"歌哥，我都打听清楚了。这次差事特别简单。"
乌蝇认真汇报道。
"社团在庙街十九路有间旺铺，租给个老太婆，
她拖欠半年租金了，咱们去吓唬吓唬，把钱收回来就行。"
这任务看似简单，江歌却感到些许疑惑，这种小事需要派两个人来处理吗？
或许其中另有蹊跷？
转念一想，在帮派高层眼里，这种微不足道的小差事，交给两个最底层的四九仔倒也合适。
"前面就是九街了，街口第一家店铺，哇！还是转角黄金位置呢！"乌蝇夸张地惊呼道。
这间铺面比预想的要大得多。以江歌的眼光来看，这家店选址极佳，位于人流密集的十字路口，无论从哪个方向都能看到店面。
这是一家凉茶铺，门口整齐排列着装满各式广式凉茶的铁桶，浓郁的中药味远远就能闻到。
按理说，这样地段的老字号应该生意兴隆。但奇怪的是，两人走近时发现店内冷冷清清，几乎无人光顾。
原来隔壁就是一家装修时尚的甜品店，旁边还有家百货公司，门口摆放着色彩缤纷的汽水冰柜，光是可口可乐就有好几种包装。
说实话，就连江歌自己走到这里，也会被诱人的汽水和甜品吸引，很难选择苦涩的凉茶。
推开店门，空荡荡的店里只有一位神情木然的老婆婆，对进来的客人毫无反应。
这位约莫七十多岁的老妇人衣着陈旧，和这家老店一样，都透着被时代淘汰的沧桑感。
"阿婆，来碗凉茶，我最近喉咙不舒服。"乌蝇开口道。
老婆婆似乎没听清，露出困惑的表情。
"阿婆！我说要买凉茶！会给钱的！"乌蝇提高嗓门喊道。
老婆婆突然笑了，颤颤巍巍地从两人身边走过，来到门口。
但她并没有去盛凉茶，而是拿起门边的木棍，用力敲打起铁桶。
咚！咚咚！
这古怪的举动让两人面面相觑。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听见店外一声吆喝，紧接着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转眼间，店门口就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有多少。
乌蝇吓得跳起来："天啊！这阿婆也会叫人？外面来了好多人！"
江歌往外看去，确实聚集了大批人群，一直排到街尾，少说也有几十号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看样子很快就要过百了。
人群中男女老少皆有，看起来不似帮派分子，倒像是寻常街坊。
穿黑色中山装、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沉声道："谁在阿婆店里 ？报上名来！"
门外站着数十人，任谁有此阵仗都会这般从容。
"我们只是来喝凉茶......"乌蝇话未说完，见江歌摇头便立即噤声。
江歌对中年男人展露灿烂笑容，反倒让对方怔住。"你认得我？"
"不认得。"
"那你笑什么？警告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确实厉害，我已经看出来了。"江歌笑意更浓。乌蝇暗自心惊：莫非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快走！这里不欢迎你们！"中年男人挥手驱赶。
江歌不疾不徐道："是主的指引让我们前来，你信么？"
这话令对方神色骤变，将信将疑道："莫要胡言！你们是哪方势力？"
"洪兴社，来收铺租。"江歌不再绕弯子。
听闻洪兴名号，男人面色稍霁："收不到的，她连糊口都难，哪有余钱交租？"
"能否告知详情？上头只派我们来收租，其余并未交代。"江歌态度诚恳。
他自然识得眼前之人——那位穿中山装的牧师，曾当过足球后卫，绰号"火炮"。能让耶稣修电梯，一脚抽射撂倒社团龙头的角色，岂非狠角色？
"年轻人，做事前先弄清状况。这般莽撞，容易被人当枪使。"
“刘阿婆的铺子确实在洪兴名下，你们来收租合情合理。”
“但你们晓得她儿子是谁吗？讲出来吓死你们！”
“她儿子是当年的庙街大少，洪兴斧头诚！一把战斧从中环劈到西贡，双花红棍来的。”
乌蝇瞪大眼睛嚷道：“我知！斧头诚嘛！老前辈了，当年威震江湖！”
“可惜他死了。”牧师一句话堵得乌蝇哑口无言。
“斧头诚在铜锣湾地下通道遭人埋伏，只留下这个孤苦无依的老母亲。”
“这两间铺子是洪兴前任坐馆交给阿婆打理的，租金只是象征性收一点。”
“如今阿婆年迈，凉茶铺生意惨淡，实在交不起租了。”
“洪兴那些大佬怕坏名声躲在后面，才派你们这些小的来收租。”
江歌和乌蝇听得面红耳赤，他们奉命行事，哪知背后这般曲折。
牧师叹道：“收租本没错。可阿婆就靠这小铺子养老，你们回吧，她真没钱交。”
两人沉默不语。江湖大哥死后如云烟散尽，只剩家人受苦。
“歌哥，这钱不能收。”乌蝇摇头苦笑，“欺负烈士遗属，全港古惑仔都要骂娘的。”
江歌思索道：“既然生意难做，为何不转租出去？这地段租金应该不错。”
牧师无奈道：“谁敢租？洪兴给阿婆的租金是特例，外人来租立马收铺。街坊们都盯着呢，事情办砸了洪兴脸上无光。”
“阿叔，我有个主意或许能解决。”江歌正色道。
这一次收账和上次找飞洪讨债完全不同。
江歌望着门口围观的街坊们，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牧师很识相地朝门外挥挥手："都散了吧，事情已经谈妥了。"说着亲自关上了店门。
"我的方案很简单，"江歌开口道，"我来替阿婆交租金，每月再额外给她一千元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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