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站在手术室外。
手上还残留着爸爸掌心的温度。
我无助的喃喃,
“原来我真的是丧门星。”
因为年纪小,医生叔叔安排了一位护士姐姐看护我。
她站的离我很远,似乎想安慰我。
还没等她开口,响亮的巴掌就扇在了我脸上。
妈妈双眼猩红,情绪崩溃,
“为什么要去害你爸爸?!”
“都怪你,都怪你,你不去他的病房,他就不会死!”
为了印证她的话,手术室的门打开。
医生叔叔满脸遗憾的摇头,劝我们节哀。
妈妈失控的撕打我,
“丧门星,你这个丧门星!”
“你要把我们全都克死才满意吗?”
她崩溃大哭,“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我胸腔里像火烧一样疼,哭着解释、哀求。
想告诉她,我没想要克死任何一个人。
妈妈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昏了过去。
抢救检查后,医生叔叔眼神有些怜悯,
“是癌症……”
这个病我听说过的,治不好要人命的。
我脑袋里轰的一声,后面的话全都没听清。
妈妈一脸漠然的接过了病例报告单。
她情绪不再激动,如同一潭死水。
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预告,
“终于轮到我了。”
她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我急得掉了眼泪,哽咽着求她,
“妈妈不要放弃自己,我会离妈妈远远的。”
我已经做好决定去流浪。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拦着我。
像是被抽掉了魂儿,机械地处理爸爸的遗体,置办他的葬礼。
在街上流浪的第三天,我被亲戚捉回了家。
他们叫骂着把我踹倒在爸爸的牌位前,按着我的脑袋磕头。
仅仅一下,我的额头就淤青了。
妈妈抱着爸爸的骨灰站在人群外,双眼无神的望着我。
我读出了解恨的滋味。
她没有再冲破人群保护我,没有再捂住我的耳朵隔绝丧门星的骂名。
我死死的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
直到亲戚们发泄够了,停了手,我嗡嗡作响的耳朵才听到妈妈的声音。
她说,她要走了。
我知道她是要一个人走。
却没想到走的那样快,那样悄悄。
亲戚们生怕妈妈借钱治病,哪怕把我留下来当皮球踢来踢去,也没拦着她。
从那天起,阴天下雨是我害得,鸡不下蛋也是我害得。
亲戚挥舞着藤条抽得我皮肉外翻。
我蜷缩在狗窝里烧的迷迷糊糊,因为听见他们打电话朝妈妈要钱。
“养这个丧门星一个月五万怎么够!”
“她来了以后家里猪都瘦了,庄稼也不长,五万块还不够赔的!”
我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凑过去,贪婪的想要听一听妈妈的声音。
却被亲戚一脚踹倒恶狗面前,吓得浑身僵硬,眼泪横流,最后被咬穿了小腿。
亲戚连忙捂住听筒,没让妈妈听到我的惨叫。
妈妈沉默了很久,说,
“每个月多加两万,照顾好小雨。”
可是妈妈,没人会好好照顾丧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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