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凌晨两点，暗网刷新，页面黑得能映出我通宵没合眼的血丝。
鼠标滚轮咔哒一声，榜单像棺材板掀开——α-07，层级9999，倒数第一。
我笑得把泡面呛进气管：这数字真吉利，像极了打工人的工号。
系统提示紧随其后：每死亡一次，排名+1000，命运币×10000，可1:1兑换人民币。
我盯着那一串零，第一反应不是发财，是想起老板上周甩我脸上的项目书——“周末加个班，不死就行。”
行，不死怎么行。
我合上电脑，窗户开着，十二楼的夜风灌进来，像给脑子做了个免费开颅。
钢筋铁骨Lv1的银边在瞳孔里闪了下，提醒我冷却还剩七小时。
我低头看小腹，昨天那颗“7”字型弹头把皮肤撑出一道紫棱，摸上去像地铁扶手上鼓起的焊疤。
疼，但疼得清醒。
我喃喃一句：“跳一回楼，给老板省半年工资，他得给我发锦旗。”
天亮，公司打卡机滴声刺耳。
老板顶着植发仍遮不住的地中海，把一摞需求拍我桌上：“今天不封版，你就封棺。”
我乖巧点头，顺手把加班申请改成“自愿无偿”。
他转身那刻，我打开企业微信，把昨晚注册的平台ID截图发进匿名群——α-07，附言：今晚开奖，记得下注。
午休，茶水间。
我端着速溶美式，听同事小声议论：“有人发神经，说要首播跳楼，赌池都破百万了。”
我抿了一口，苦的刚好盖住血腥味。
手机屏幕亮，私聊弹出：β-00：别升太快，我在第七天等你。
我扬眉，回了个“收到”，反手把聊天记录截屏丢进赌帖——流量嘛，不用白浪费。
傍晚，天边烧出橘红，像焚化炉提前预热。
我拎着工牌上天台，风把衬衫拍在脸上，猎猎作响。
手机架好，首播标题简单粗暴：“实习生极限一换一，老板财务自由不是梦。”
弹幕瞬间爆炸：来了来了本次跳楼由工位独家赞助等等，他是不是昨天硬接子弹的怪物？
我冲镜头咧嘴，牙龈血丝拉出细线：“各位金主爸爸，礼物刷起来，等我落地，咱们一起砸盘。”
纵身，下坠。
十二楼的高度，足够我把一生走马灯拉成PPT：996、被抢功劳、年终奖蒸发……最后一帧停在老板上午那副“你死就死，别耽误进度”的死人脸。
砰——骨头的肠片被大地长针划了一道，剧痛延迟半秒才追上来，像有人把我塞进液压机。
血从口鼻喷出，带着铁锈味的红包雨。
视野黑前，我看见弹幕刷屏：彩蛋+1命运币×10000己到账排名：9999→8999。
再睁眼，出租屋天花板熟悉的霉斑映入眼帘。
系统冰冷提示：死亡冷却：00:00:10痛觉放大100%己结束。
我翻身，把嘴里血块吐进一次性杯子，像吐掉一口槟榔。
手机银行短信响起：到账￥1000万，余额瞬间比我命还长。
我咧开笑，给老板发微信：亲爱的，公司股权变更表我替你签好了，勿谢。
我洗了个澡，把碎在骨头里的玻璃碴冲进下水道，换上定制西装。
前台小妹见我进门，以为见鬼，尖叫声劈叉。
我拍拍她肩膀：“别怕，我只是提前完成KPI——把自己干掉。”
会议室里，老板盯着股权扫描件，脸色从猪肝进化到锅底。
他挥手，保安冲进来。
我耸肩：“哥几个，工资我发双倍，帮我抬个担架就行。”
老板破防，掏出一支麻醉枪：“你能复活？
老子就地解剖，看看构造！”
针头扎在脖子上，咔哒，针头弯了。
我好心提醒：“钢筋铁骨，亲，建议上电锯。”
他疯了，真拖我去临时手术室。
无影灯亮起，我像一条待分割的咸带鱼。
手术刀划下，刀刃崩成锯齿，火星西溅。
我叹气：“医疗器械不得偷工减料啊。”
顺手夺过刀柄，把老板下巴当砧板，轻敲两下，齿钉掉了一地。
怒火在胸口翻，却笑得比弹幕还欢愉：“想复制我？
先问问我给你烧多少币。”
我拖着他进后勤通道，焚化炉正预热度不大于我的耐心。
他跪地求饶，鼻涕混着血，像打翻的番茄锅底。
我把手伸进炉口，金属热浪烤得掌心发痛，却觉得格外真实：“你不是追求极致效率吗？
我帮你一步到位——火化外包，免运费。”
炉门合拢，残角被抽风机切成碎片。
我顺手开首播，标题：“老板亲手体验996终极福报”，打赏火箭嗖嗖往上窜，破百万只花了三分钟。
系统提示音连绵不绝：排名：8999→7999→6999……新技能栏解锁，空格+1，像给我新插了条肋骨。
我关掉首播，走出公司大门，夜空轰隆一声闷雷，雨点砸在挡风玻璃，像无数枚命运币在对我鼓掌。
手机震动，β-00再发私聊：进度条拉太满，第七天会翻车。
我抬头，雨幕里倒映出城市巨大的霓虹——像一座倒计时广告牌，闪烁：06:23:59:59。
我轻声答：“翻车？
我驾照在地狱考的。”
顺手把焚化炉里捡的半截工牌塞进兜里，金属边割破指尖，血珠滚落，却带着甜腥的新鲜。
我知道，榜单前十的门票己经在我口袋发烫，而下一场考试，不会只有手枪和手术刀这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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