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瑛接到电话后,急匆匆地赶到医院,看到余望淼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余望淼,更没想到他会知道忘忧的存在。
“余总……”沈黛瑛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下意识地挡在病床前,护住沈忘忧。
余望淼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黛瑛,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洛仪呢?
她到底去哪里了?”
提到余洛仪,沈黛瑛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洛仪她……她生下忘忧后就走了,说要去外面闯一闯,再也没回来过。
我找了她很多年,都没有消息。”
余望淼叹了口气,说:“黛瑛,我知道你不容易。
忘忧是我的外孙女,我不能让她跟着你受苦。
我想把她带回余家,给她改名,让她跟余家的孩子一样,有好的教育,好的生活。”
沈黛瑛愣了愣,她知道余家是江州的豪门,如果忘忧能去余家,确实能过上好日子。
可是她舍不得孙女,而且余家的人会接受忘忧吗?
“余总,可是……”沈黛瑛还想说什么,就被余望淼打断了。
“没有可是。”
余望淼的语气很坚定,“我己经决定了。
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和曾超以后的生活,也会让曾超不再酗酒赌博。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忘忧的。”
沈忘忧拉了拉沈黛瑛的衣角,小声说:“外婆,我不想离开你。”
沈黛瑛蹲下来,抱着沈忘忧,眼泪滴在她的头发上:“忘忧,乖,去余家对你好。
外婆会经常去看你的,你要好好读书,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
沈忘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看着余望淼,又看了看外婆,心里充满了不舍和不安。
她不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将彻底改变,她不再是巷口卖早餐的沈忘忧,而是余家的小姐余兆希。
几天后,余望淼拿着户口本,带着沈忘忧去派出所改了名字。
当户口本上“沈忘忧”变成“余兆希”的时候,沈忘忧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余望淼把余兆希带回余家别墅的时候,余洛欣和余兆珊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看到余望淼带着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回来,余洛欣皱了皱眉:“爸,这是谁啊?”
余望淼把余兆希拉到身边,介绍道:“这是余兆希,我的外孙女,以后就在家里住了。”
“外孙女?”
余洛欣和余兆珊都愣住了,余洛欣反应过来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爸,你说什么?
她是那个女人的孙女?
你怎么能把她带到家里来?”
她早就知道父亲当年和沈黛瑛的事,一首对沈黛瑛恨之入骨,现在看到她的孙女,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余兆珊也打量着余兆希,看到她穿着旧衣服,土里土气的,不由得撇了撇嘴:“爷爷,我们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
她会不会是骗子啊?”
余望淼的脸色一沉:“洛欣,兆珊,不许胡说!
兆希是我的外孙女,也是余家的人,以后你们要好好和她相处。”
余洛欣还想说什么,却被余望淼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她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心里却对余兆希充满了敌意。
余兆希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两个陌生又刻薄的女人,心里更害怕了,她想念外婆,想念巷口的小推车,想念老巷里的晨光。
余望淼把余兆希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房间很大,有一张漂亮的公主床,还有一个大大的衣柜。
他对余兆希说:“兆希,这是你的房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有什么需要的,就跟赵叔或者张婶说。”
余兆希点点头,小声说:“谢谢外公。”
余望淼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好好休息吧,明天我让张婶带你去买新衣服,后天就去学校报到。”
余望淼走后,余兆希坐在床上,看着陌生的房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掏出书包里剩下的那块发糕,这是外婆早上给她的,她一首没舍得吃。
她咬了一口发糕,甜丝丝的味道里,却带着一丝苦涩。
她不知道,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别墅里,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余兆希在余家的第一个夜晚,是被窗外的月光惊醒的。
房间里的水晶吊灯早就熄了,只有轻纱窗帘透进几缕冷白的月光,落在铺着蕾丝床裙的公主床上。
她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位置,突然想起以前在老巷的小屋里,外婆总是睡在她旁边,夜里会给她掖好被角,偶尔还会哼几句不成调的童谣。
她坐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凉的羊绒地毯上,走到窗边。
楼下的花园里种着大片的玫瑰,路灯照着花瓣上的露珠,像撒了一地的碎钻。
可这漂亮的景色,却让她觉得比老巷的砖墙还要冰冷。
“咔嗒”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张婶端着一杯温牛奶走进来,看到站在窗边的余兆希,连忙说:“兆希小姐,怎么还没睡?
夜里凉,快回床上盖好被子。”
余兆希转过身,小声说:“张婶,我想外婆了。”
张婶把牛奶递到她手里,叹了口气:“傻孩子,刚到新地方难免想家。
等明天周末,我跟先生说一声,送你去看看外婆好不好?”
余兆希眼睛亮了亮,接过牛奶小口喝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驱散了一些寒意。
她点点头:“谢谢张婶。”
张婶摸了摸她的头,又叮嘱了几句“早点睡”,才轻轻带上门离开。
余兆希把牛奶喝完,放回床头柜上,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起白天余洛欣和余兆珊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心里不由得发紧。
第二天早上,余兆希是被楼下的说话声吵醒的。
她穿好张婶昨天给她买的新裙子——一条粉色的公主裙,领口缀着珍珠,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漂亮衣服——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余洛欣的声音。
“爸,你怎么能让那个孩子住进来?
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余家缺这点教养,连私生女的女儿都要养!”
余洛欣的声音带着怒气,听起来很激动。
余望淼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能听到几分严厉:“洛欣,我说过了,兆希是我的外孙女,也是余家的人。
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话,就别认我这个父亲!”
“爸!”
余洛欣拔高了声音,“你怎么就不明白?
她妈是沈黛瑛那个女人的女儿,她身上流着的就是卑贱的血!
你把她带回来,不是打我和秉章的脸吗?”
余兆希站在楼梯口,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知道自己不该偷听,可脚步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挪不开。
就在这时,余兆珊突然抬头看到了她,立刻笑着喊道:“哟,这不是我们余家的新小姐吗?
怎么躲在楼梯上偷听别人说话?
这么没教养,果然是从巷子里出来的。”
余洛欣和余望淼也转过头,余望淼看到余兆希苍白的脸,心里一软,对她招了招手:“兆希,下来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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