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醒了,周围的残败昭告着吾族的流逝。
起身,不再去辽望广袤无垠的天空,荒凉的焦土随时间的流转而重新焕发出绿茵般的生机。
它将草拔开,奋力挖了一个深坑,将一旁裸露的龙骨埋入其中,随后飞入天际,随着悠云一同翱翔,在绿色的海洋之中寻找着零星异色的彩点。
它们的尸骨跟随花朵一同埋葬,它体会着族类的哀伤,默默地为它们悼念。
渐渐地,大地之上的尸骨都成了安息在上的碑柱,上面镌刻着众龙不甘的现实。
日复一日,它谱写了当时群龙的历史,等到最后一块龙骨也被它深葬于下时,它好似听到了众龙的呜咽。
它们是叛族,是本该钉于青铜柱上的狂徒,却在王的审判后寻得了个安息之所。
殉葬的悼亡是对同族的怜悯,刚同族的赞予便是于他最好的回应,那些寂静的龙骨中沉默的无素又开始躁动起来,虽身死却不得灭亡,元素们汇聚在一块,托举着龙骨破土而出。
随之同来不只是对复仇的执念,亦是对这位殉葬者给予归宿的感谢。
它想将它们重新埋葬,它们在悲鸣,祈求将悲愤融为惩戒的剑,为了族群的安息,它将龙骨聚在一起。
在熊焰的炽火中将元素融化,感受它们生前的哀惆,哀伤充斥着双眼,泪水混合着龙血将一切炼化,用风焰雷雨洗刷上面的杂质,纯合的龙骨中所蕴含的能量都被这大火吞噬。
当一切归于平静,倦困席卷了它的全身,它想着怒火,剑上仅有群龙的阵阵哀鸣,逝者无法再去使用王给予它的言灵,同时失去了轮回痛苦的机会。
它终究还是以泪祭念这些败者,剑里的不屈好似在述说:“回忆起那些己逝的不甘,将它们传承往下。
哀悼吧,这是吾族的悲伤;愤恨吧,这是逝者的遗愿;泣涕吧,来自尔心的恸悲。”
洁白的剑上缠绕着炽焰,口中的古语缓慢地拼出龙的语言:“言灵·君焰!”
这是最后的礼物,也是开始的结束。
它诚心哀悼着它们的过往,将剑中悲魂的不甘寄于自身,它感觉周围的元素在欢呼,争先恐后地亲合着接近它。
它不再仅是罚罪的代行者,更像是群龙的希冀,带着它们过往的骄傲,击碎他龙的奉伐。
儿时的生活总是无忧无虑的,即使是身处福利院的孤儿也不例外,离开了母亲的怀抱并不意味着童年的结束,他们只是相比于常人更早地学会了怎么照顾好自己。
印初锦总是坐在院庭里的长椅上,看蔚湛的天空,幻想着星星在天空上同白云一起浮游。
铃响了,动画片的时间又到了,他赶忙去抓紧自己的小板凳,想着抢到一个更好的位置。
他是跟着院长姓的,清晨的街道上原本只有脆响的鸟鸣,婴儿的啼哭总是会激引起人的怜爱。
晨跑的男人在花圃中见到了毫无遮挡的他,这样的情况他己经见怪不怪了,但这种毫无被褥的裸身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何等的残忍,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身上的伤痕是岁月的积沉——从抗越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不顾异样的眼光跑过街巷,终于是到派出所让小孩喝上了口热奶。
时间过得很快,五年的时间只不过是眨眼之间,曾经在襁褓之中吮吸着米糊的孩子也大上了些许。
他坐在那里,看得出迷,平日里言听计从的他这次拍了两三下也没多大的反应,最后硬是被拽出了小班级,出门前他还恋恋不忘地看向动画片里的画面——一只鼹鼠拿着钥匙发动了玩具车,对着屏幕说了声:“Halo¹。”
,之后奔向自由的彼岸。
他走了,他去了院长室,中年夫妇与院长交谈甚欢,院长带着笑容蹲下扯了扯他的脸,并附赠上一支棒棒糖,慈爱地说:“以后他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你要乖乖地跟他们回家。”
印初锦哪知道什么家的概念,平日里他最常见的就是大姐姐,她会用心的照顾他们,在他们听话的时候给他们糖,于是听话的孩子有糖吃便成了他所信奉的真谛。
他听话地点头,天真无邪的眼神让他人怜惜,女人拉起他幼嫰的小手,他没哭没闹,临上车前最后望了一眼这承载了他有记忆的两年时光的地方,奔向了新的家庭。
院长站在小窗上幽幽地吐气,他送出去了许多孩子,唯独这个跟他姓的他有些不舍,他觉得初锦身上有种悲伤——是份孤独的措辞。
¹:捷克语中的你好。
《鼹鼠的故事》是改革开放后引入的第一部捷克动画片,被喻为‘真正的儿童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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