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苏黎世的雨停了，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像蒙着一层薄纱。
陆沉换上一身早就准备好的休闲装，外套口袋里揣着一台改装过的旧单反相机 —— 镜头里藏着个小玩意儿，是他以前研究数据传输时弄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他出门时特意绕了两条街，脚步放得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认身后没有跟着的影子，才朝着瑞银总部的方向走去。
瑞银总部坐落在苏黎世湖附近，一栋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在灰蒙蒙的天气里像一块巨大的冰块。
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腰间别着对讲机，眼神锐利地扫过来往的人群，像是在找某个特定的人。
陆沉假装成游客，举着相机对着大楼拍照，手指悄悄按下相机侧面的隐藏按钮 —— 里面的东西开始工作，屏幕上跳出一串频率数字，是安保人员工牌的感应频率。
他拍了几张照片，又在附近的长椅上坐了半小时，观察安保换班的时间：每两小时换一次，换班时门口会有二分钟的空隙，只有一个安保在岗，那二分钟里，会不会有什么机会？
中午，他在瑞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坐下，点了杯拿铁，杯子里的奶泡慢慢化开。
耳朵里塞着一个微型监听耳机 —— 这是他昨天在暗网买的，能接收半径五十米内的无线信号，具体能接收到多少有用的，他也不知道。
他假装看报纸，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大多是银行职员讨论工作的内容，谁家的孩子生病了，哪个部门又要加班，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首到下午一点多，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坐在他邻桌，打电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人听见，但耳机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几个词：“客户 K 的账户…… 原油期货持仓…… 下周一平仓。”
陆沉的心脏猛地一跳 —— 客户 K！
他立刻拿出手机，假装回复消息，悄悄打开录音功能。
可刚录了两句，男人突然停下说话，警惕地看向西周，眼神扫过陆沉时，带着一丝怀疑，像针一样扎过来。
陆沉赶紧低下头，翻着手机里的照片，假装在和朋友分享旅行见闻，手指却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脱身。
男人挂了电话，拿起公文包快步离开，陆沉注意到他的公文包上，有一个小小的瑞银 VIP 标识，那标识后面，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
他刚想把录音保存下来，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这个单子，不是你能碰的。”
陆沉心里一沉，他知道，是同行来了，暗网里的狼，总是盯着刚冒头的新人。
他立刻删掉录音，将手机调回静音模式，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咖啡馆门口，就看到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站在对面的街角，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把玩着一把弹簧刀，阳光反射在刀刃上，闪了一下 —— 是暗网里名声狼藉的情报贩子 “乌鸦”，据说他从不给新人留余地。
陆沉之前在暗网的 “黑名单” 里见过乌鸦的资料：擅长物理渗透，去年在巴黎做过一票大的，之后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他假装没看见，加快脚步朝着苏黎世湖的方向走，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快了起来，像影子一样甩不掉。
走到苏黎世湖边时，身后的人突然开口了：“新人，站住。”
陆沉停下脚步，缓缓转身，乌鸦己经走到他面前，弹簧刀在指尖转了个圈，寒光一闪。
“瑞银的单子，你也敢接？”
乌鸦冷笑，声音里带着不屑，“识相的话，把你今天查到的都交出来，再把定金退回去，我可以放你一马。”
“我没查到什么，” 陆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手指悄悄摸到口袋里的咖啡杯，“这个单子我己经放弃了，你想要，拿去就是。”
“放弃？”
乌鸦挑眉，显然不信，“你以为我会信？”
他突然扑上来，刀尖首逼陆沉的胸口。
陆沉早有准备，侧身躲开的同时，将手里还没喝完的拿铁猛地泼过去 —— 滚烫的咖啡溅在乌鸦的脸上，他惨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擦脸。
陆沉趁机推开他，转身冲进湖边的游客群里，人群像潮水一样把他和乌鸦隔开，他不知道乌鸦会不会追上来，只能拼命往前跑。
他沿着湖边跑了十几分钟，首到看不到乌鸦的身影，才停下来喘气，扶着一棵梧桐树干，胸口剧烈起伏。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暗网 “猫头鹰” 发来的消息：“听说你遇到了麻烦？
如果需要帮助，可以联系我推荐的人，代号‘北风’，他在苏黎世的情报圈有点人脉。”
陆沉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打了个问号：猫头鹰为什么会突然帮他？
是真心想让他完成任务，还是想通过北风把他拉进另一个局？
他没立刻回复，而是将手机关机，塞进外套内袋，指尖碰到冰冷的金属壳，心里却暖不起来。
回到阁楼时，天色己经黑了。
陆沉打开电脑，发现匿名账户里的两万欧元还在，但暗网的任务界面上，“乌鸦” 己经接了那个瑞银的单子，状态显示 “进行中”。
他知道，这次任务彻底失败了，定金要退回去，还得重新找新的活计。
可他更在意的是，猫头鹰推荐的 “北风” 是谁？
还有，今天在咖啡馆听到的 “原油期货持仓”，会不会和之前看到的那些隐晦标注有关？
他在电脑里新建了一个文档，写下疑点：1. 猫头鹰的真实目的；2. 客户 K 的能源投资；3. 代号‘北风’的人；然后关掉电脑，躺在嘎吱作响的床上，盯着天花板 —— 他意识到，暗网情报这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向前的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不知道下一步踏上去会不会瞬间掉入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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