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同学柳元笙击杀……“我没杀他。”
柳元笙打断系统提示，指尖还沾着头颅的血，她抬手在衣角蹭了蹭，一本正经地对着空气纠正，“是他请求我帮忙找头在先。
这顶多算同学间的互帮互助，结果他自己违反了规则。”
系统沉默了。
教室里只剩下头顶灯管“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忽明忽暗，把柳元笙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后排空荡荡的座位上，像个张牙舞爪的黑影。
几秒后，电流杂音突然变得尖锐，刺得人耳膜发疼。
滋滋……叮咚，判定无误。
请老师继续上课。
提示音落下的瞬间，后排的黑板上，原本写着“上课纪律”的白色粉笔字，突然开始往下淌，像融化的蜡，最后在黑板下方聚成一滩白色的浆糊，缓缓渗出黑板缝，滴在地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哈啊？！
这也行？！”
讲台上范老师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然而下一秒——“嘭！”
她的脑袋如同被放入微波炉里加热的鸡蛋般猛地炸开，血肉骨渣溅了一讲台。
叮咚！
此言论不属于上课内容，予以老师死亡一次，请老师规范自己的言行。
叮咚！
在下一位老师到来前，请同学们保持安静，待在教室，不要乱跑。
听着系统播报，柳元笙不禁扶额摇头。
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之前就差一点死亡，结果还不长记性。
到底是谁负责培训这一届NPC的？
怎么这么不负责？
就算这是个新手副本，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还是说现在NPC的培训都放这么松了吗？
此刻，教室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沉的死寂。
空气里血腥味和一种非物质的、焦糊般的诡异气息混合在一起，缓慢沉降。
讲台上那摊红白交织的狼藉无声诉说着规则的冷酷。
所有‘同学’，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都僵硬在自己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下一个被“规范言行”的就是自己。
只有柳元笙对这一片死寂很满意。
她慢悠悠地走回自己座位，重新趴了下去，试图捕捉那早己消散的睡意。
退休生活第一准则：能趴着绝不坐着，能躺着绝不趴着。
可惜，天遂不如人愿。
叮咚！
检测到授课中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正在为你抽取新任任课老师……抽取完毕。
请同学们欢迎新老师:蒋老师。
PS:咱们小蒋可是办公室里最温柔，最友好的老师了。
请同学们好好珍惜，特指某些人。
柳元笙无语，翻了个白眼:你点我名得了。
死扒皮，打断我休假还想让我乖乖的？
没门！
教室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个穿着熨帖西装、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面容清秀，气质斯文，手里拿着一本物理课本，步伐从容不迫。
如果不是他脚下毫不避讳地踩过范老师残留的血污，并且那血污在他鞋底接触的瞬间如同被蒸发般消失无踪的话，他看起来就像个真正的、温和的高中教师。
他将课本放在干净得不正常的讲台上，双手撑桌，目光缓缓扫过台下。
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学生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教室后排那个依旧趴着的身影上，嘴角勾起一个极细微、极复杂的弧度。
那弧度里有怀念，有玩味，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敬畏？
“在上课之前，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叫蒋有，是临时来代课的物理老师。
同样，我也是你们接下来的班主任。”
台下鸦雀无声。
蒋有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继续道：“各位同学，身为高三生，我希望你们有高三生的自觉。
还有三天高考，愿各位都能取得一个好成绩。”
他的目光再次定格在柳元笙身上，微微颔首，语气变得更加微妙。
“以及……首席大人，许久不见，不知您近来可好？”
趴着的柳元笙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蒋有等了几秒，不见回应，也不觉尴尬，自顾自地笑了笑：“也是，首席大人日理万机，不记得我也正常。”
柳元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退休前“理”的“万机”里，绝对不包括记住每一个副本里的小BOSS或者执行官。
更何况这位……她悄悄掀开一丝眼皮，打量了一下讲台上的人。
嗯，人模狗样，气息混杂着人类和诡异的味道，还有点熟悉的系统权限的臭味……是个有点级别的“牛马”没错。
但具体是哪头“马”，她懒得去想。
反正，只要是管理人员，现在都在她的讨厌名单上。
当然，除了那六个死党。
“那么，”蒋有脸色一肃，敲了敲桌子，“现在开始上课！”
“起立！”
不知哪个机灵的诡异下意识喊了一声。
“老师好——”稀稀拉拉、参差不齐、带着颤音的问好声响起。
“同学们好。”
蒋有打开空中的虚拟光屏，上面显现出近代物理初步的章节标题，“原计划这几天是给你们复习总结的，但鉴于某些同学……”他的目光再次意有所指地瞟向后排。
“……在上次随堂测试中，连最基础的题目都交白卷。”
“这可是高考！
足以让你们落后别人几十年！
所以这节课，我们专门来讲评一下那份试卷。”
他的手指在光屏上滑动，调出了一份扫描件。
大大的“0分”鲜红刺眼，姓名处写着：柳元笙。
蒋有手指点着那份白卷，看向终于因为持续不断的噪音而微微抬头的柳元笙，语气是十足的恨铁不成钢：“柳同学！
请问您站那里是干什么呢？”
柳元笙：？？？
我趴着呢。
“不要以为天赋好，实力强就可以为所欲为！
现在是上课时间！
拿出你的态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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