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公寓落地窗，楚菡己经站在玄关换鞋。
黑色马丁靴踩在地板上没什么声响，像她过去无数次执行任务时那样轻。
今天她穿了件最普通的白衬衫，熨得笔挺，手里捏着张刚打印好的“履历表”——上面写着她叫“林涵”，毕业于三流院校的文秘专业，履历干净得像张白纸，刚好符合星途公司苏逸的团队“找个背景简单的临时助理”的要求。
敲门声响起时，开门的是苏逸的执行经纪人，姓周，眼神锐利得像在审视：“林涵是吧？
简历看过了，试用期一周，干得好就留下。”
他侧身让她进来，“苏逸刚起，在餐厅吃早餐，你先去熟悉下工作内容。”
客厅很大，阳光透过纱帘铺在地板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咖啡香。
楚菡的目光快速扫过西周——落地窗的锁是智能款，厨房的刀具架在右手边第二个抽屉，阳台的栏杆高度刚好到成年人胸口。
这些信息像数据一样自动存进她的大脑，这是她多年来的本能。
“周明哥，这是新来的助理？”
清朗的声音从餐厅传来，楚菡转头，看见苏逸坐在餐桌旁，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有点乱，手里捏着片吐司，嘴角还沾着点果酱。
和颁奖礼上那个光芒西射的明星相比，此刻的他像个没睡醒的大男孩，眼神里带着点刚起床的迷糊。
“嗯，叫林涵，帮你处理些杂事。”
周经纪人把一叠文件递给楚菡，“这是今天的行程表，上午十点去工作室练歌，下午两点有个杂志拍摄，晚上……周哥，让她先坐吧。”
苏逸打断他，指了指餐桌旁的空位。
“不用了，我先熟悉行程。”
楚菡低头翻着文件，声音平稳得没什么起伏。
纸上的字密密麻麻，却没逃过她的眼睛——下午拍摄结束后，苏逸有一个小时的“私人时间”，地点标注着“星光剧院后台”。
那里正是她原本计划动手的地方。
“喝杯牛奶。”
苏逸把一杯牛奶推到她面前，还冒着热气，“周哥总把助理当机器人使，走了好几个了，你别惯着他。”
苏逸笑着说。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弯弯的，和照片上精心修过的样子不同，带着点真实的暖意。
楚菡捏着文件的指尖微微收紧，忽然觉得这杯牛奶的温度，有些灼手。
周经纪人在旁边咳了一声：“林涵，抓紧准备，十点要准时到工作室。”
楚菡没动那杯牛奶，只是把行程表折好放进兜里：“我现在就去准备车。”
她转身走向玄关，听见身后苏逸和周明的对话。
“她看起来不太爱说话啊。”
“干我们这行，话少才靠谱。
你少操心这些，下午拍摄的流程熟悉了吗？”
“放心吧，昨晚看到三点呢……”楚菡的动作顿了顿。
行李箱的夹层里，那支装着镇静剂的注射器正安静地躺着。
她收到的指令是，三天后在星光剧院，趁苏逸独处时动手，让他“意外”晕倒在后台，伪装成突发急病送医，最后让他在医院死去，完成最后的步骤。
简单，利落，像她过去每一次任务一样。
可刚才苏逸推过来的那杯牛奶，和他眼角真实的笑意，却像细小的沙砾，硌在她一贯精准的计划里。
楚菡抬头看向镜子，里面映出一张陌生的脸——普通的五官，平淡的表情，像一滴水汇入大海，毫不起眼。
这是“林涵”，苏逸的新助理。
楚菡特意改变了妆容，隐藏了原本的样貌。
而她真正的身份，暂时藏在这张脸后面。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公寓门。
阳光落在她身上，带着点灼热的温度。
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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