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窜过身体的瞬间，林癫以为自己要死了。
不，准确地说，他觉得自己正在被“格式化”。
意识像一团被丢进滚筒洗衣机的乱码，在极致的痛苦中翻滚、撕裂、重组。
视野里只有一片刺目的惨白，耳边是某种高频仪器持续不断的尖鸣，鼻腔里充斥着臭氧和某种消毒液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基础电压，200伏特，持续3秒。”
一个冰冷、毫无波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像是机器朗读。
林癫被死死禁锢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上，手腕、脚踝、额头都贴着电极片。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在电流下不受控制地痉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他的嘴里塞着防止咬舌的橡胶口塞。
这就是……穿越？
前一刻的记忆还灼热着：他，林癫，前世顶级互联网公司的增长黑客，正熬夜给一个新上线的修仙手游设计“日活陷阱”，试图用KPI和算法把玩家逼疯。
就在他敲下“优化飞升率，强制卡瓶颈”的代码时，屏幕突然漆黑，弹出一行血红色的乱码：检测到对天道进行非法数据篡改，反噬程序启动。
执行处罚：流放至“高维疗养院”进行电击治疗。
再睁眼，就是这地狱般的场景。
“认知重构效果未达阈值。
提升电压至250伏特，持续5秒。”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宣布。
操！
还来？！
林癫心中警铃大作。
前世作为增长黑客的本能让他瞬间清醒：这绝不是什么疗养，这是一场针对他意识的“清除”行动！
目的是抹掉他作为“林癫”的存在，把他变成一具空壳！
恐惧和极度的不甘如同岩浆般喷涌。
他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以这种被“格式化”的方式消失！
就在更强的电流即将灌入的刹那，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不再抵抗那股撕裂感，反而主动将残存的意识沉入那片痛苦的混沌之中。
既然要疯，那就疯个彻底！
他放弃了逻辑，放弃了理性，任由思维像脱缰的野马般奔腾。
前世的数据报表、修仙游戏的设定、对电流的憎恨、对自由的渴望……所有杂乱的念头疯狂碰撞！
也就在这意识彻底“失控”的顶点，奇迹发生了。
眼前的惨白不再是单纯的强光，而是化作了无数流淌的、七彩的……代码？
不，更像是某种活着的、不断分裂蠕动的细菌！
它们弥漫在空气中，附着在仪器上，甚至从那个宣读指令的白大褂医生身上散发出来！
这些“细菌”有着难以言喻的形态，像是扭曲的符文，又像是微观的星辰，散发着诱人又危险的气息。
警告！
检测到未知信息病毒入侵视神经！
一个截然不同的、仿佛首接响彻在脑海深处的提示音炸开。
林癫猛地“看”向自己——他的身体内部，同样充斥着这种七彩“细菌”，但大多黯淡、沉寂。
唯有在大脑区域，因极致的痛苦和混乱的思绪，有一小撮“细菌”被激活了，正发出微弱的、但异常活跃的光。
灵气？！
这玩意儿是灵气？！
一个荒谬又无比清晰的认知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
这个世界的所谓“灵气”，根本就是一种信息病毒！
而修炼，就是主动感染并驾驭这种病毒！
所谓的“电疗”，也根本不是惩罚，而是一种极其粗暴的“觉醒仪式”！
用极致的痛苦和濒死体验，强行打开感知这种“病毒”的通道！
“电压提升完毕，准备……”冰冷的机器音还在继续。
“加……大……剂……量！！！”
林癫用尽全身力气，透过橡胶口塞，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却充满癫狂兴奋的嘶吼。
金属椅旁，那个一首面无表情操作仪器的白大褂医生，动作第一次停顿了。
他微微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惊讶和……玩味。
他手指在控制台上轻轻一点，并未按照既定程序提升电压，而是终止了电流。
“咔嚓。”
禁锢林癫的电极片自动弹开。
林癫像一滩烂泥般从椅子上滑落，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喘息着，汗水浸透了粗糙的病号服。
但他眼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种发现了世界终极秘密的、近乎燃烧的狂热。
白大褂医生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用一种审视稀有动物的目光打量着他。
“有意思。
别人电疗是鬼哭狼嚎，你倒是嗨起来了。”
医生的声音不再冰冷，带着一丝毒舌的调侃，“认识一下，我叫贾药。
以后，就是你的主治医师……兼入门导师。”
说着，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类似身份卡的东西，随手丢在林癫身上。
那卡片材质奇特，正面印着一个扭曲的十字标志，下面写着诸天万界医保总署，背面则是磁条和一个二维码。
“这是你的医保卡，”贾药用拇指点了点那张卡，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在这家‘诸天万界第一精神病院’里，它比什么飞剑法宝都好使。
刷卡，能报销。”
林癫艰难地抬起手，抓住那张看似普通的卡片。
就在接触的瞬间，他眼前再次闪过那些七彩的“病毒”，而医保卡上，似乎有微弱的数据流一闪而过。
医保卡？
修仙？
报销？
前世作为增长黑客的思维立刻开始疯狂运转，将这几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概念强行连接、解构、重组。
贾药站起身，拍了拍白大褂上不存在的灰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恭喜你，病友林癫。
你的‘病情’己初步确诊：间歇性清醒伴互联网综合征。
入院考核，算你勉强及格。”
“现在，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欢迎入院，开始你的，病态修仙之旅。”
本章梗：用爱发电，不如用电疗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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